第二百九十七章《刀锋（毛姆长篇作品精选）

还是把它握在手里。”格雷接过了硬币，拉里看着他的手表，“现在是八点十三分。过六十秒，你的眼帘会觉得滞重，你不得不阖上眼睛，进入睡眠状态。你会睡上六分锺。在八点二十分，你会醒来，到时你的痛苦便会消失。”

    ??我和伊莎贝尔没有吭声。我们都注视着拉里。他没再说什麽，眼睛盯着格雷，可似乎又不是在看着他，而是穿过他，看到他之外的什麽地方。出现在我们中间的寂静显得很怪异，像是夜幕降临後园子里花丛中的那种寂静。突然之间，我觉得伊莎贝尔握紧了我的手。我抬眼去看格雷，他的眼睛阖了起来，均匀地呼吸着。他睡着了。我们仿佛站了很久很久。我特别想抽支烟，但又不愿意去点。拉里一动也不动，他的眼睛不知在看着前面的什麽地方，要不是眼睛还睁开着，会以为他已进入恍惚或是催眠状态，突然间，看见他一下子松弛下来，他的眼睛随之也恢复了平日的状态。拉里看了一下手表。在他看表的时候，格雷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??“哎哟，”他说，“我敢说我是睡着了。”随後，他惊了一下。我留意到他的脸色已不再那麽苍白了。“我的头不痛了。”

    ??“很好，”拉里说，“抽支烟，然後我们一块出去吃饭。”

    ??“真是个奇迹。我觉得我的精神一下子就恢复了。你是怎麽做到的？”

    ??“不是我。是你自己做到的。”

    ??伊莎贝尔去换衣服，我和格雷喝着鸡尾酒。尽管拉里明摆着不想再提这件事，可格雷一直喋喋不休地谈着刚才发生的一切。他一点儿也弄不明白这是怎麽回事。

    ??“我不相信你会有什麽办法，你知道，”他说，“我没有反对，只是因为我没有气力争辩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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