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麽怕疼,却活生生堕掉成形的孩子
圆珠,异香扑鼻,她常年戴於手腕。 曾旦旦地告诉他:有夏日驱蚊、冬日驱寒的功效。 他攥到手中,仰颈深深息口气,复又低头望向了无生气的面容,紧绷成线的薄唇兀地展出个诡异又扭曲的笑容,喃喃道:“那个孩子,是你杀的吧?” “那麽怕疼...却活生生堕掉成形的孩子。” “我的、孩子...” 右手锦帕动作轻轻地拂拭过她唇边、下巴。左手合香圆珠,碾在指腹,颗颗成齑粉。 没有那刻比此刻还恨。 恨那个蠢到忍着心痛,强作镇静去劝慰刽子手的自己。 那句“我们还会有孩子”,应当是天底下最讽刺,最滑稽可笑的话了。 “你当时,是不是也这样想的?” “笑我比草贱。” “笑我蠢钝如猪,笑我痴心妄想。” “是不是?”他半笑半厉,自言自语,眼中癫狂燃得比烛火还旺还亮:“赵锦宁,你可千万别死。” “病死太舒服,你不配!” “娘...阿娘...疼...” 随意地扯她枕回锦枕,听她梦呓,手一顿。 心裹狠硬坚石,成亲数年,她极少呓语,也只有病弱神志不清,才松懈说出几个实字。 拂袖转身,衣袍却被拽住,“哥哥...” 哥哥?不必思虑就知是谁。 李偃捏住纤细羸弱只要一使劲就能掰断的手腕,狠狠拽回锦被内,刚下脚踏,却又听她胡言乱语。 “不能杀他...” 他侧脸,睨着润湿眼尾的晶亮泪痕,唇角搐动,胸腔内滚出嗤嗤震肺刺心地笑声:“好、他会和你一起生不如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