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有多下贱啊
时疫来势汹汹,短短几日,公主府内婢女、内侍,有一半多染疾。 顶头主子偏偏病倒,一时间,人心惶惶。 好在万诚持重,代公主传话安抚众人,又遵从配合李偃封锁大门,严禁人员外出,又将染疾侍婢隔离医治,稳住大局。 赵锦宁整整烧了七日,第八日晚间方褪了热。 朦朦醒来,望着黯淡无光的帐顶,脑仁儿像是被砸碎重新粘起来的,杂乱无序又疼痛不堪。甚至无法思考自己身在何处。 已是掌灯时分,婢女轻手轻脚点燃暖阁灯烛。 李偃歪在躺椅,闭目假寐。隐隐觉察有人靠近,瞬间睁开眼睛,乜见婢女要点立在床边灯架上的银烛,抬手制止。 调转视线转向如云层叠的帐幕後,四合如意架子床前嫣红纱幔虚掩垂地,里面的朦胧身影,依旧是一动不动,复又阖眼。 屋中静悄悄地,除了他,只有两个面遮白纱的婢女候在当地红泥炉旁,看火煎药。 火星灿然,小银吊子架在上面,里头的药滚滚沸腾,热气顶得盖子咚咚作响。 “咕嘟咕嘟...” 赵锦宁听着声响,零零碎碎的画面拚凑眼前。 大雪地,皇兄提刀砍向他,涌如瀑布的血将满地清白染成深红...他的头叽里咕噜地滚过她脚边... 那双眼睛竭力睁着凝视她,仿佛还在告诉她,不要怕。 他死了吗?! 好像有利刃穿进她身体,剖开胸口,把五脏六腑硬生生地拽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