胳膊怎麽能拧大腿
万诚走後,她没唤人服侍,自个儿枯坐在罗汉榻,满屋子静的只有炉中香烟嫋嫋而动。 她凝注着案上博山炉出神,脑中一直回荡着,李知行昨晚对她说的那句“我只有你一个”的话。 荡啊荡,既排斥,又在意。 两个念头像从炉孔飘出来的白烟,分散再汇聚,最後交叠在一起打了个死结。 疏解不通则心烦意乱,她端起茶汤罄尽的盖碗,将碗底茶叶倾进口中,细细地嚼了起来。 在咸熙宫那几年,饿极了什麽都吃,一包陈茶,能够吃半月。 後来有李知行,她不再饿肚子,可嚼茶叶的小习惯却仍未改掉。 茶叶微微苦涩,嚼起来有股松木烟的香味儿。 以前缓解饥饿,如今亦能舒散情绪。 “殿下。” 岑书看望张嬷嬷回来,廊下婢女说殿下独自在阁中,她见隔扇紧闭,便站在门前回禀:“张嬷嬷醒了。” 赵锦宁用帕子掩唇,吐掉口中茶渣,嗯了一声,看着空空的盖碗,道:“沏盏茶来。” “是,”岑书应道,转身到茶房沏茶,端着进了门。 她放下汝瓷天青釉茶盏,一面收起紫檀几上的空盖碗,一面回道:“太医说张嬷嬷受了风寒,开了方子。” 赵锦宁端起茶盏,抿了口茶汤,慢悠悠道:“嬷嬷有什麽话?” 岑书给赵锦宁绘声绘色述了一遍张嬷嬷连呼带喘,哭爹喊娘的模样,忍俊不禁道:“张嬷嬷气坏了,吵嚷着求殿下做主,要惩治贼人。” “无法无天,是该惩治,”赵锦宁淡淡一笑,喃喃自语道:“可胳膊怎麽能拧大腿呢...” 转眸一偏瞥到堆叠在紫檀矮几上的帕子,轻声道:“脏了,去拿条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