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露重,夫君怎麽回来了?
锦宁颔首致意。 她又将纳妾原委去其糟粕说与万诚,他听了沉吟片刻,作揖道:“此事交於小人,殿下不必深忧。” “时辰不早,殿下安歇,小人先退下了。” 赵锦宁唤了岑书:“送送司正。” 门帘一阖,堂上徒留她一人,她扬指轻轻拂去眼尾泪痕,复又走到灯前,拿起银剪子将灯芯泯灭在蜡油中,轻轻一笑。 她才不做灯芯。 戌时一刻,张嬷嬷准点来上房询问:“殿下,可召驸马?” 赵锦宁坐在妆台前晾发,手持和田玉滚轮在颊腮上轻轻揉捻,闻言便望向铜镜,对身後岑书道:“不宣。” 连着两晚没睡好,妆粉一卸,眼下青痕着实明显。她看着镜中自己,微微叹了口气,置下玉轮,朝床榻走,吩咐道:“去灌个汤婆子罢。” 不然半夜老是被冻醒。 刚躺下,阁外突然传来张嬷嬷的声音:“哎呦,驸马爷,殿下歇息了,您请回罢。” 她睁着眼睛听外面动静,半晌都没听到李偃的声音,心中疑惑,撑起胳膊,撩开帐幔向外看。 隔着一架春日海棠图屏风,怎麽瞧也瞧不到门外景象,她便唤了岑书进来:“驸马来过了?” “是的,”岑书隔帐回道,“张嬷嬷挡回去了,驸马...”一想方才驸马临走前那黑成锅底的俊脸,她不禁瑟缩了下肩头,“脸色不大好看。” 赵锦宁哦了声:“下去罢。” 岑书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她仍盯着帐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