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卢扎先生之死

暖一暖冻僵的手掌而已。尽管如此，他的心头还是又一次闪过一个超然的念头: 在这种时刻死是最值得的。当然， 他认为这一时的诱惑是没有任何意义的。他把双手高高举向苍天， 对站在下面的人群庄重地致意， 并且用低沉的声音对人群说起话来， 他的话音使人既感觉不出悲伤， 也感觉不到恐惧， 只令人感到惊奇， 他说:

    ??“你们为什麽不给我唱个歌， 这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刻啊！”

    ??围观者唱起了《永远活在我们心中》这支歌， 而高卢扎先生这时像个盲人一样慢慢地、小心翼翼地踏着栏墙的宽大石板迈开了第一步， 幸好石板一点也不滑。他全身的肌rou都绷得紧紧的， 在挪动两条长腿时把两手左右平伸出去， 十分注意保持整个身体的平衡。他两眼直望着前方， 在灰的远处有许多嘎嘎叫的乌鸦在上下盘旋。他已经走到了桥的中间， 目光落到桥下的河水上， 那河水似乎在缓慢地流淌， 像是随时都打算停下来拥抱他。他感到头晕目眩， 於是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， 围观的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??在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中， 只听见风在高空吼叫。高卢扎先生低下头， 仿佛在倾听自己心脏的最後跳动。他感到自己再也没有气力往前挪动一步， 也想不出什麽办法挽救自己的性命。他内心为即将受到的侮辱忽然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羞愧。

    ??“诸位，” 他的声音变得不像自己的了， “我这才明白你们这条狗屁河要把我带到北方去。”

    ??“难道你不愿意吗?” 人们高声喊道。

    ??“当然烞， 你们非常清楚， 我一向喜欢南方， 就是死了魂也牵挂着南方。”

    ??“真的吗?” 有个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