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病也呻吟
再无第三人,岑书为她摘了帷帽,伺候着净了手。 静坐片刻,各式菜肴一道一道上来,常记溪守在门外,每道菜用银针试後才传进屋内。 岑书每样尝过,过了会儿,不见有异,方开始布菜。 她提筷,挟起一块焦糖脆皮鹌鹑,吃进口中时,已凉了三分。 滋味还好,若趁热吃,外皮应当焦而不硬,rou质也得更鲜嫩。 菜品一一尝过,并没有给味觉带来太惊艳。 她望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,轻轻咀嚼着鲈鱼rou,忽然想起金陵,他带她看戏在梨园吃的那道“桂花鲈鱼”。 有了对比,顿觉食不下咽,再没了胃口。 饮过香茶漱完口,她对岑书道:“你也去用饭罢。” 岑书欠身一礼:“奴婢不饿。” “我这儿不用服侍,”她搁下茶碗,唇边微带笑,轻嗤道:“整整一层都空下来了,很安全。” “告诉常记溪,叫上大档头他们。” 既是公主有令,众人遵从,但也不敢走远,只教掌柜在隔壁包间置了一桌饭食。 岑书临去前还不放心:“殿下,奴婢就在隔间,您喊一嗓子,奴婢即刻就能到!” “好,”赵锦宁淡淡笑笑:“快去罢。” 岑书带上门,吱呀一声後,屋内再无半点响动,即便身在市井,却丝毫感受不到人间烟火的热闹。 实在无趣的紧。 明明享受着身份带来的尊贵荣华,却又厌烦着繁冗规矩。 赵锦宁托腮凝神,脑中浮现一句稼轩先生的词:叹人生,不如意事,十常八九。 她贪心,既要又要。便有些欢须叹息,无病也呻吟了。